美國人的過度消費,最終竟然要全世界的人來幫忙承擔,這是因為各國的貨幣準備中皆含有一定比重的美金,只要美金貶值,形同本國貨幣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美國不斷銷售債務至其他國家的結果,使全球都要背負這沉重的負擔。
人類辛苦工作多半是為了生活的需要,而為了生活的需要則必須擁有許多商品來滿足個人的基本需求。過去以物易物的方式使商品流通速度過慢,生產出來的商品無法在短期間內順利交換到其他商品,所以沒有人願意多生產商品。因此,社會經常維持著自給自足的方式,或是少量的商品交換。
然而,有人發現用了替代物──貨幣就能使商品快速的交易。商品流通速度加快,大家便願意生產更多的商品來交換貨幣,而貨幣也同樣可以再交換其他商品。這麼一來,大家的商品需求便較過去大為增加。為了滿足大量的商品需求,便有人發明機器來大量製造同質性的商品。由於僅需要少數人就能大量生產各類的商品。這麼一來,就不再需要太多的人去從事生產的活動,許多人的工作便從製造性質開始轉為服務性質的工作。
另一方面,也因為商品成本的降低,民眾的基本生活費用就能有所降低。如此使民眾可以有多餘的貨幣去購買其他商品或勞務(如按摩)。這樣更多的人就願意從事非生產相關的行業如娛樂業。
由於這些與生產非直接相關的服務行業,無法直接促進或促使商品產出增加。因此這些人的所得是透過其他工作者的財富移轉後,然後才能得到貨幣來交換商品。從經濟的觀點來看,這些人對社會財富的增加沒有實質上的幫助(這裏並沒有眨抑的意思,因為他們的職業對社會仍有其他的功用)。
所以基本上,經濟的活動有二個基本要素,生產與移轉,有生產才會有移轉,沒有生產則不可能發生移轉。如果移轉能剌激生產,則應增加移轉的效果。如果過分的移轉會使生產降低,則應減少移轉行為。
貨幣的供給是基於商品的供給而來,沒有商品,再多的貨幣也沒人會去使用。貨幣的使用促成商品的快速流通,貨幣供給過少,會使商品無法充分流通而導致商品價格下降。但過多的貨幣供給又會使商品需求增加,而導致商品價格上漲。因此,貨幣供給量應隨著商品供給量的增加而增加,而不應隨著國民所得的增加而增加(因為國民所得實際上是被高估的,這將使貨幣的供給超過需求,而且國民所得裏某部分含有由負債所產生的財富)。
只有真正提高國民實質所得,才能使國民財富增加。而為了有效增加國民財富,只有使國民的就業率增加,並使其商品產出能有效提升,創造消費循環。如若國內消費已飽和,則應鼓勵由國內生產並大量出口創造大量外匯,國內民眾的實際收入才能真正提升(收入所能購買的商品數量變多)。
一、以日本經驗為借鏡
從日本的經濟來看,利率的降低可以提高投資,但是否能進而使民眾增加消費,這一點就值得深入探討。其實利率的改變的確能使投資者的投資意願增加:然而,投資的增加卻不一定能增加消費。以日本為例,因為投資集中在房地產使日本房地產價格的高漲,反而使一般民眾的可支配所得下降(居住支出增加)。
另一方面,匯率的上揚使日本本國商品的出口競爭力大幅下降,企業只好紛紛將商品的生產移至海外製造。而企業的外移又使日本國內民眾的所得下降。如此一來,在居住支出增加與國民所得下降的雙重影響下,一般民眾的可支配所得大幅下降,且日本國內的工作需求持續不振,使日本民眾產生未來工作可能隨時不保的預期心理,因而對消費支出更為謹慎,而傾向增加儲蓄以防未來不時之需。
在這樣的經濟背景下,利率的降低雖能增加投資的誘因,但由於日本國內消費的不振,且國內生產成本高昂,在此兩者因素的影響下,日本國內的企業紛紛開始向銀行借錢到海外投資。由於企業海外獲利不會反應在日本國內工作者的薪資上,因而對日本國內的民眾僱佣者的所得實質幫助非常小,使日本國內陷入長期需求持續不振的窘境。
日本現存的問題就是因為日本國內的生產成本過高,使日本國內的商品生產不振,也無法將國內商品進一步出口至海外(因為價格相對較貴)。而海外子公司的產出與獲利,也無法增加日本國內民眾的實質收入。所以,除非使日本國內的生產成本降低,或是能創造更多的出口順差(代表能獲得更多的國外貨幣,更多國外貨幣就能換得更多的國外商品),否則國內消費就無法有效提升。
追根究底,日本國內的生產成本高昂的根本原因在於土地成本過高所導致,除非房地產價格能有所降低,否則生產成本中的辦公室與廠房的租金,以及人工成本就無法有效的降低。所以若政府無法強制房地產價格下降,其另一個解決途徑只有依靠技術創新,創造高附加價值(利潤高)的商品出口海外,使國內民眾的實質所得增加。
二、美國次級房貸事件
美國次級房貸事件影響深遠,全世界的經濟幾乎都籠罩在這個事件的陰霾底下。次級房貸事件除了使投資者對於銀行所販售的CDO(資產證券化商品)視為洪水猛獸外,更使各國銀行對房地產的放貸出現了緊縮的現象。著名的投資專家索羅斯表示,根據國際貨幣基金(IMF)的估計,全球受到的次級房貸事件影響而導致的損失至少是1兆美元以上,而且虧損還可能持續擴大。
次級房貸簡單的說就是銀行借錢給信用評等較差的購屋者去購買房屋。過去由於次級房貸的借款人屬信用評級較差者,因此這些人以往幾乎無法順利向銀行貸款購屋。但1980年代初期美國的金融自由化法案,允許金融機構以收取高額利息與手續費的方式來彌補高風險所帶來的損失。金融機構才開始對於信用評級較差的借款人承作房貸業務。
儘管承作次級房貸的利率較一般房貸高出2~3個百分點,然而仍不足以抵消較因承作次級房貸而產生的呆帳損失。次級房貸的放款餘額從2004年開始快速成長,至2006年為止,放款餘額已較2003年增加一倍,並占美國抵押貸款市場(2006年約達10.2兆美元)的11%。
次級房貸危機爆發的主要原因為貸款利率的持續升高(Fed從2003年的1%利率一直調升到5%以上),讓購屋者無法負擔房貸利息的支出。進一步分析,如果購屋者的所得從2003年後就開始降低,那麼隨著房貸利率的升高,將使得購屋者的可支配所得逐漸下降以致入不敷出。近幾年來的利率提升,加上美國一般民眾的收入無法有效提升,造成大量房貸違約案件激增。換句話說,正因為經濟環境不佳,使這些收入不穩定以及信用不佳的購屋者收入下降。一旦利息負擔加重,自然無法應付房貸支出的增加而被迫違約。
另一方面,次級房貸透過投資銀行不斷的往世界各地銷售,加上信用評等公司的適當包裝,使次級房貸相關的投資商品看起來風險低且利潤高,誘使全球投資者大舉買入。這麼一來更使美國的次級房貸業務蒸蒸日上,使次級房貸餘額履創新高。
其實這個現象與日本的房地產榮景泡沫,本質上沒有太大差異,只不過這次有全球的投資者幫美國人買單而已。根據本書第四章的內容,房地產的價值是被借出來的,購屋者的負債增加就是售屋者的財富增加,如果每一間房屋,建築商人都可以獲得100萬美元的利潤的話,那麼售出10萬間房屋,就有1000億美元的利潤。
為何次級房貸問題難以解決,其主因在於貨幣由銀行將存款移轉至售屋者的手上。而銀行裏被移轉掉的貨幣缺口,需要靠購屋者辛苦工作的所得來補足。一旦購屋者失業或是薪資水準降低,使購屋者繳不出房貸時,那麼這個資金缺口就必須靠拍賣房屋來解決。然而,隨著景氣的下滑,失業人口的增加,房地產價格也會逐步的往下滑落。拍賣房屋的所得若低於當初銀行核貸的金額時,銀行就會有呆帳產生。而呆帳的產生就象徵銀行內存款的缺口必需靠銀行自己來補足這個缺口(不論是以銀行的盈餘或是用銀行本身的資產)。
次級房貸所損失的錢究竟都跑到哪裏去了?很簡單,絕大部分都跑到售屋人的口袋裏。而銀行從存款人那裏移轉出去的錢,在呆帳產生後(房屋拍賣後),就得靠銀行自己來償還。
那麼發行CDO的人是否有損失?答案是有,因為CDO的發行者通常要吃下評級最差的一塊,而其他評級的違約才由投資者依購買評級的比例承擔損失。由於CDO發行後,投資者的錢會回流至銀行,所以銀行不需要承擔貸款與拍賣房屋的差額損失,所有承擔風險的幾乎都是投資CDO的資金。
結論是,美國次級房貸事件,影響全球的經濟,因為全球投資者的錢大部分都跑到美國建築商的手中,而全球投資者的錢因為違約也幾乎拿不回來,所以只要有投資CDO的投資者其淨損失都非常巨大。錢並沒有憑空消失,只不過大多數是移轉到美國建築商或擁有大量土地的地主那裏。
最後以一句話做為本書的結尾語:
只有實體商品才是真正的財富,其他各種形式存在的商品(如智慧財產權等無形資產)或是交易工具(如貨幣、債券與股票等),都只是做為商品分配與移轉的工具,要使財富真正增加,只有當商品的產出不斷的增加時,才是富有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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